卸下重担,羽生结弦的人生或许才刚刚开始。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中国企业家杂志(ID:iceo-com-cn),作者:邓双琳,编辑:李薇,创业邦经授权发布。
那是北京冬奥会最令人动容的镜头之一——27岁的羽生结弦,在演绎完一曲《春天,来吧》后,俯身亲吻了冰面,抬头后眼中满是不舍。
155天后,观众理解了那个吻的意义——那是羽生结弦在和竞技赛场上的自己告别。
7月19日下午,羽生结弦召开发布会,宣布退役。他表示自己不再参加国内外竞技体育赛事,而是转向职业表演滑,并将独自创立花滑表演品牌。
其实,有关羽生结弦退役的消息在当天上午就已传开。粉丝在震惊之余,纷纷表示不相信,毕竟在本月初,羽生结弦还在日本滑冰协会网站上留言:“本赛季我仍然会竭尽全力,争取实现更高的目标。”
“我不会再参加竞技比赛了,竞技比赛更看重结果和奖牌,而我已经不再想要这样的对结果的评价。平昌冬奥会的时候,我就想过要退役了,不过我不太喜欢退役这个词。在我心中,平昌冬奥会结束以后,就是我向着职业运动员方向去努力的时候了。”羽生结弦诚恳说道。
在北京冬奥会之前,羽生结弦的职业生涯堪称完美。2014年,19岁的羽生结弦在索契冬奥会上一鸣惊人,夺得金牌,又在2018年平昌冬奥会蝉联冠军,成为66年来首位卫冕冬奥会花滑男单金牌的选手。
羽生结弦身上有着无数光环:2次冬奥会冠军、2次世锦赛冠军、19次打破世界纪录、完成后外结环四周跳第一人,也是花样滑冰历史上包揽所有国际大赛男单项目金牌的“超级全满贯”第一人。
央视的解说曾这样形容羽生结弦:“容颜如玉,身姿如松,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国内外观众也给予了他足够的偏爱,在多个国家的人气居高不下。2020年国际滑联首届花样滑冰年度颁奖礼上,羽生结弦获得了分量最重的“最有价值运动员”奖项。
但最让粉丝期待的一场赛事,却变成了一场盛大的遗憾。
2022年的北京冬奥会,外界所有人对羽生结弦的期待都是,他能否蝉联三届奥运冠军,但羽生结弦本人更在意自己能否完成一次完美的4A(阿克塞尔四周跳)。羽生结弦追求的4A,是人类单人花样滑冰历史上最难的一个跳跃动作,彼时,没有任何花滑运动员成功跳出过4A。
在长达10年的竞技生涯里,羽生结弦落下大小伤痛无数,难以再回巅峰状态。况且,在北京冬奥会正式比赛前夕,他还因练习4A跳而脚踝受伤,打了封闭才能继续比赛。他本可以选择自己游刃有余的动作来冲击奖牌,但羽生结弦依然挑战了他在国际赛场上的第一个4A,最终以总分283.21分名列第四,无缘领奖台。
但这并不耽误羽生结弦依然是花滑界最耀眼的那颗星。出色的赛事成绩,庞大的粉丝基础,为羽生结弦造就了难以想象的“吸金能力”,在告别竞技赛场、转向职业表演滑后,羽生结弦的商业价值将进一步落地,而他自己也能够在更广阔的空间里寻找到理想与商业的平衡。
卸下重担,羽生结弦的人生或许才刚刚开始。
羽生结弦有多吸金?羽生结弦所引起的商业效应,在日本堪称运动员中的“顶流”。有关羽生结弦的周边商品常常一发售就引起抢购。
平昌冬奥会夺金后,他的夺金纪念邮票在日本邮局网站发售,结果因网上预订的人数太多,直接引发日本邮局销售网站瘫痪。二手交易网站上,甚至一枚邮票的价格被炒到300元。近日,羽生结弦即将退役的消息不胫而走后,连印有羽生照片的报纸也被炒到了原价的70倍以上。
羽生结弦的收入,也超过了绝大多数花滑运动员。
ESPN曾报道,羽生结弦获得平昌冬奥会金牌后,2019年,他的年收入高达1341万美元,在当年的全球运动员中排名第70位,是TOP100运动员名单中唯一入选的花滑运动员。
运动员的商业价值,能够从代言的数量和品质上直观折射出来。据日本机构nanasepn统计,羽生结弦2021年年收入至少8亿日元(约合4405万元人民币),其中6亿日元(约合3304万元人民币)以上来自于代言,大赛奖金和补助预计仅1000万日元(约合55万元人民币)。
据《21世纪商业评论》不完全统计,截至2022年2月,羽生结弦手握13家品牌代言,包括东和药品、怪物猎人、雪肌精、西铁城、潘婷、宝洁、味之素、乐天口香糖、乐天文件夹、乐天巧克力、法藤、东京西川寝具、巴林克斯等,遍布药品、化妆、手表、食品、快消等多个领域。在2021年度日本男艺人广告代言费用排行榜中,羽生结弦位列第9。
除了巨额代言,羽生结弦的收入来源还包括商演、周边、版税、商业合作、比赛奖金等。但对整个花滑行业而言,羽生结弦更大的价值在于扩大了花滑影响力,把这项专业运动带入到了大众,促进日本花滑产业的快速发展。
日本的flip-flop WORLD统计,日本当前注册花样滑冰运动员16614人,其中在役人数约3600人。这一人数在近几年得到了较快增长。花滑爱好者也日益增加,尤其是针对青少年的冰雪培训产业日益繁荣。
花滑的“破圈”,也带动了基础设施的投资与建设。据日本文部科学省2020年公开数据,全日本共有室内滑冰场83所,室外滑冰场133所,总数较2015年增加44所,多位于北海道、青森等气温低、降雪量大的日本北部地区。
日本企业也十分热衷于赞助花滑项目,国际滑冰联合会官方赞助名单中,总共9家官方赞助商,5家都是日本企业。而且在电视转播赛事中,花滑在近几年一直是日本全民最爱看的节目之一,花滑在日本的国民普及度不言而喻。
梦想与商业的平衡羽生结弦的吸金能力离不开冠军光环,但告别花滑竞技赛场,并不代表羽生结弦的商业价值就此滑落。相反,他也许会走向更广阔的商业天地。
宣布退役时,羽生结弦说,自己会转向职业表演滑,并将独自创立花滑表演品牌。这个念头,羽生结弦已经酝酿许久了。
从过往经历来看,羽生结弦其实一直都对花滑演出有所青睐。2015年开始,羽生结弦便成为日本知名花滑商演品牌FaOI的座长,不仅承担一部分的策划、编排、邀请嘉宾等工作,还扛起了保证票房的大任。
在平昌冬奥会夺冠之后,羽生结弦在东京举行了庆功商演,这是首次以他为主题的花滑商演。据悉当时现场和直播观众高达56万人,创造出6亿元人民币的商业价值,开发的一系列周边全部售罄,在中国国内更是呈现代购难求的场景。
北京冬奥会后,因为右脚踝伤未愈,羽生结弦缺席了3月举行的花滑世锦赛,且至今没有参加任何国际赛事。但在伤势好转后,他却选择在表演赛上亮相——羽生结弦以座长身份参加了名为冰上幻想(Fantasy on ice)的巡演,在为期两个月的时间里完成了12场演出。
实际上,参加竞技赛事的花滑业余选手收入并不高,花样滑冰大奖赛的奖金也不高,所以很多业余选手退役后都转入了职业花滑领域,这样就可以在世界各地参加商演,带来更多收入。俄罗斯名将普鲁申科、中国名将陈露都在退役后转为了职业选手。
在国外,花滑商演在上世纪80年代就开始走入正轨,日本首个花滑商演品牌“Prince Ice World”出现于1978年,美国IMG公司也在1986年创办了花滑商演品牌“Stars on Ice”。此后,各地区的花滑商演品牌陆续创立。
据《中国经营报》报道,一场商演的收入,大约分为三部分:品牌赞助、票房以及周边商品销售。在内容形式上,最常见的花滑商演为“拼盘式”表演,被邀请的运动员通常会在一场商演中独自或与其他运动员合作表演1~2个节目。
但如此单一的表演模式也常常被观众诟病不够有新意,因此,花滑商演的形式在近两年也不断创新,欧洲出现了“歌剧+花滑”“时尚+花滑”为主打的商演品牌,日本也做过冰上音乐剧的尝试,将《源氏物语》的故事搬到冰场上。羽生结弦独自创立花滑表演品牌后,或许会探寻花滑在内容表现上更多的可能性。
实际上,羽生结弦选择在此时转身投入职业表演滑,正是一个好时机。
如今的日本,恰好有着能够支撑花样滑冰商演的肥沃土地,在羽生结弦及其他选手的影响下,花滑产业在日本发展得如火如荼,日本观众十分喜爱观看这项运动,并且愿意为了这项运动支付费用。日本观众对花滑商演的接受度日益增高,花滑商演的中心市场也从欧美转移到日本,一年中有10余家商演品牌在日本举办活动,其中不乏纯本地选手支撑起来的商演。
在亚洲,这项运动也正在普及。据媒体报道,2017年在韩国举行的商演,花样滑冰项目的门票最高达55万韩元(约合3300元人民币),即便是训练的门票也要3万韩元(约合177元人民币),但很多观众早在几个月前就把花滑决赛的门票一扫而空。
做出退役的决定,羽生结弦是不舍的,但又不得不为之。27岁的羽生结弦,如今转战职业花滑,不仅能够继续他的花滑梦想,而且还能够开拓自己商业道路上的更多可能性。羽生结弦需要重新定义自己,世界也将重新认识羽生结弦。
再见,花滑竞技选手羽生结弦。你好,冰上表演者羽生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