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赚钱-华尔街以不为人知的方式从俄罗斯攫取了数十亿美元

根据Vali Analytics的数据，去年全球最大的几家银行通过交易俄罗斯货币总共赚了60亿美元(合92亿美元)，大约是它们通常从这项业务中赚到的三倍。这些知情人士说，银行如今仍在与哈萨克斯坦和亚美尼亚的同行进行货币交易，不过利润已有所下降。

这些华尔街公司没有被指控有任何不当行为，也没有迹象表明这些交易违反了制裁规定。一些熟悉这些交易的人士说，这些银行的交易帮助客户遵守了新规定，并退出了困难的持股。知情人士表示，这些美国银行已经与哈萨克斯坦和亚美尼亚的银行建立了关系。

不过，知情人士说，在俄罗斯去年入侵乌克兰之前，这两个集团之间几乎从未有过大量的外汇交易。知情人士说，他们很快成为了重要的合作伙伴，有时每天的交易额高达数千万美元。

华尔街银行曾表示，它们受益于客户退出俄罗斯的活动增加，但此前从未报道过卢布交易的规模和机制。它们获得的利润与乌克兰战争动荡带来的其他交易机会并列，但也与它们将员工迁出俄罗斯、缩减在俄业务所带来的成本形成鲜明对比。

高盛(Goldman Sachs)、花旗集团(Citigroup)和摩根大通(JPMorgan)的代表均拒绝置评。阿拉木图的Halyk和Jusan要求评论的电子邮件没有得到回复。卡斯皮的代表说，该公司没有与华尔街或俄罗斯银行进行大量卢布交易。

美银发言人Artyom Mkrtchyan拒绝详细说明这家总部位于埃里温的银行从套利交易中赚了多少钱，但表示，这在整体外汇交易中所占的份额“不大”。

知情人士说，华尔街的一些竞争对手被这些风险吓到了，避开了这种交易。

知情人士说，美国银行的交易员在首席执行官布莱恩·莫伊尼汉(Brian Moynihan)及其副手的广泛指示下，避免了这种套利行为。莫伊尼汉告诉他们，要避免任何可能指向俄罗斯的交易。知情人士称，瑞银集团(UBS Group)的合规官员担心，这些交易可能被视为在逃避制裁，因此阻止了该银行的交易员追查这些交易。其中一位知情人士说，外汇市场最大的参与者之一汇丰银行(HSBC)也没有参与。

美国银行、瑞银和汇丰的代表均拒绝置评。美国财政部官员也拒绝就这些交易置评。

陆上、海上

几十年来，卢布和美元通过莫斯科交易所(Moscow Exchange)进行交易，即所谓的在岸市场，而投资者也通过银行安排的交易在所谓的离岸市场进行交易。直到去年的入侵，情况才有所不同。入侵令投资者震惊，并引发了一波欧盟和美国的制裁。作为回应，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的政府出台了资本管制措施，比如迫使该国出口商抛售外汇，两种汇率之间出现了明显的分歧。

由于制裁，华尔街交易员不愿或无法直接与俄罗斯银行兑换货币。但对于哈萨克斯坦或亚美尼亚等自苏联解体以来与俄罗斯保持密切关系的国家的一些银行来说，限制较少。知情人士表示，他们可以收取费用，充当中间人，在莫斯科购买廉价美元，然后将其运送到伦敦或纽约的交易柜台。

柏林国际战略研究所(International Institute for Strategic Studies)研究制裁的玛丽亚·沙吉纳(Maria Shagina)说，“哈萨克斯坦和亚美尼亚等第三方没有对俄罗斯实施任何制裁，所以他们认为这是一个商业机会，而不是风险。”“除非有明确的二次制裁威胁，否则他们会急于利用这个机会。”

客户要求

可以肯定的是，低买高卖是华尔街交易员的工作，他们预计会享受动荡的地缘政治可能造成的资产价格突然变化。此外，知情人士表示，也不乏有意愿的客户。大公司急于退出俄罗斯，可能并不关心银行家在此过程中获得的利润。

伦敦行业组织企业司库协会(Association of Corporate Treasurers)副主任纳雷什·阿加瓦尔(Naresh Aggarwal)表示:“在大甩卖的环境中，有时你会很高兴得到一些东西，而不是得到最优惠的价格。”“仅仅因为在俄罗斯，他们的资产已经损失了大量资金。如果你因为高汇率再损失5%，你不会担心这个，而是担心资产价值损失50%。”

知情人士说，即使今年晚些时候在岸和离岸人民币汇率趋同，差距仍然很大，足以供交易员利用。

以去年5月20日为例。哈萨克斯坦的一名交易员可能以1美元兑59卢布的在岸汇率从俄罗斯一家银行买入1,000万美元，再加上1美元兑1卢布的加价，然后转手给华尔街同行，迅速获利约16.9万美元。然后，这位华尔街交易员可能会以1美元兑61.5卢布的离岸汇率，再把它们卖给一位国际客户，可能会获得近25万美元的收益。

上述知情人士表示，无论何时出现缺口，这对华尔街银行来说都是一个持续的机会。周三的情况并非如此，截至伦敦时间下午3点08分，1美元兑93.7卢布的离岸汇率和1美元兑93.8卢布的在岸汇率。

曾在纽约梅隆银行(Bank of New York Mellon Corp.)一家子公司担任外汇交易主管的帕奇(Joseph Pach)说，华尔街的卢布套利可能帮助他们的客户度过了一段混乱时期。帕奇现在经营着总部位于旧金山的交易公司Corcovado Investment Advisors。

"我认为中介和提供流动性是合理的做法，" Pach说。

由于不同司法管辖区在不同时间生效的不同制裁制度，任何评估都变得复杂。但几位律师说，似乎没有违反制裁规定。

“所有这些银行都将聘请大量律师，”律师事务所Peters & Peters驻伦敦的制裁合伙人安娜·布拉德肖(Anna Bradshaw)说。“在没有律师的情况下，很难想象他们在那个阶段是如何集体参与的，如果存在违反制裁的行为，这些银行中至少有一家会发疯。”

首回合

知情人士说，参与第一阶段交易的俄罗斯银行包括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Gazprombank PJSC)，该公司是受到制裁的俄罗斯国有天然气巨头的金融服务部门。去年，美国财政部外国资产控制办公室(Office of Foreign Asset Control)对其整个管理委员会实施了制裁。上述知情人士说，总部位于石油资源丰富的鞑靼斯坦地区喀山的大型地区性银行AK Bars Bank PJSC也参与其中。

俄罗斯天然气工业银行和AK Bars要求置评的电子邮件没有得到回复。

上述知情人士说，在俄罗斯拥有大量业务的奥地利银行Raiffeisen Bank International也是最活跃的卖家之一。这家总部位于维也纳的公司处理了相当大一部分在其东部邻国境内和境外的欧元和美元交易，该公司去年8月表示，从交易包括卢布在内的货币中获得了“非常高”的收入。

Raiffeisen的一位发言人拒绝置评。该公司周二表示，将继续努力缩减其在俄罗斯的业务。

中间策略

对于扮演中间人角色的哈萨克斯坦和亚美尼亚银行来说，这种套利也很有利可图。

Halyk由前总统努尔苏丹·纳扎尔巴耶夫(Nursultan Nazarbayev)的女儿及其丈夫控制，公司文件显示，该公司在2022年从外汇业务中赚取了1730亿坚戈(合5.9亿美元)，超过了过去四年的总和。

Jusan过去也与纳扎尔巴耶夫有联系，但最近在一场法律纠纷后改变了所有权，在合并的基础上报告了近490亿坚戈，年增长率超过290%。由亿万富翁维亚切斯拉夫·金(Vyacheslav Kim)和米哈伊尔·隆塔泽(Mikheil Lomtadze)控制的金融科技巨头卡斯皮(Kaspi)的银行子公司，其交易业务收入增加了一倍多，达到近360亿坚戈。

卡斯皮的代表说，该公司在日常业务中为当地商人和零售消费者提供服务。一位发言人表示，该银行子公司在2022年从涉及美元和卢布的交易中获得了800万美元的收入，约占总收入的0.4%。

飞行的钱

我们无法判断这些收益中有多少是与华尔街银行交易的结果。自去年以来，俄罗斯人已将约430亿美元的储蓄汇往海外，其中大部分进入了哈萨克斯坦、亚美尼亚、格鲁吉亚和阿塞拜疆等邻国的银行账户。不过，知情人士说，卢布套利发挥了重要作用。

文件显示，美银在亚美尼亚的现货外汇交易利润增长逾五倍，至420亿迪拉姆(合1.7亿美元)。美国银行的控股人是鲁本•瓦尔达扬(Ruben Vardanyan)，他曾是莫斯科金融界的领军人物，是投资银行“三驾马车对话”(Troika Dialog)的联合创始人和负责人。

“2022年美元/卢布套利交易的外汇收益占外汇交易收入的一小部分，”发言人Artyom Mkrtchyan表示。“美银的套利交易主要是与欧美的西方机构进行的。”

雷曼兄弟(Lehman Brothers)前外汇研究主管、现任伦敦玛丽皇后大学(Queen Mary University of London)教授的布里登(Francis Breedon)说，当一个国家对外汇实施限制时，这类套利很常见。布里登说，即便如此，华尔街的卢布套利行为也不寻常。

布里登说:“在这种情况下，看起来不寻常的是它的规模和容易程度。”

彭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