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吗?
一周前,“高级政府消息人士”告诉《卫报》,他们希望在未来十年让英国与欧盟走上一条“瑞士式关系”的道路,他们的意思是发展更紧密的经济联系。其中一人表示:“我认为,在涉及欧盟的问题上,我们将竭尽所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积极做出改变,改善情况。”
线索混乱。脱欧的阿亚图拉和他们在小报媒体上的扩张器被这种异端邪说激怒了(他们很容易忘记,很久以前,在2016年公投期间,他们自己也设想过与欧盟建立瑞士或挪威式的关系)。
“一个严重的错误,”雅各布·里斯-莫格生气地说。“留欧派正在软化我们,让我们重新加入欧盟,”大卫•弗罗斯特(David Frost)警告称。奈杰尔•法拉奇(Nigel Farage)威胁要再次回到政治前线,他警告称,不要“软化我们与布鲁塞尔恶棍的关系”。《独立报》的头版宣称:“不要在脱欧问题上背叛我们”,同时刊登了一篇题为“愤怒于对脱欧软化的‘荒谬想法’”的报道。
里什·苏纳克立刻就认输了。“我投票支持脱欧。我支持英国退欧。我知道脱欧可以实现,而且已经在为这个国家带来巨大的利益和机会,”他在这篇报道出现的第二天坚称。唐宁街10号称其“完全不属实”。
Keir Starmer也试图扼杀这个故事。他表示,走瑞士路线将“导致多年的争吵,多年的不确定性”。事实上,他更进一步承诺,英国将不会寻求在工党(Labour)政府领导下重新加入单一市场,并排除任何恢复欧盟和英国之间人员自由流动的可能性——他在3年前支持这一政策。
因此,任何就英国与英吉利海峡对岸的庞大贸易集团未来关系展开成熟、健康辩论的机会都被扼杀了,似乎我们注定要对一切与欧洲有关的事物保持不可调和的敌意,无论这对我们濒临崩溃的经济造成多大的损害。
更糟糕的是,阿亚图拉们现在对Sunak深表怀疑。他们将密切关注首相的一举一动,寻找进一步的叛教迹象。这将严重限制他在解决英国与布鲁塞尔在北爱尔兰协议问题上令人担忧的对峙方面做出妥协的余地。这将使苏纳克更难放弃里斯-莫格荒谬的《保留欧盟法》法案,该法案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强加给白厅,即在明年年底前将4000条源自欧盟的法律从法规书中删除。
从狭隘、短期的战术角度来看,苏纳克向本党脱欧原教旨主义者投降是可以理解的。他正在拼命争取留住2016年大力支持英国脱欧的北部和中部地区“红墙”选民的支持,并防止保守党脱欧派大规模倒戈到复兴的法拉奇领导的改革党(Reform Party)。斯塔默同样迫切地想赢回那些在2019年大选中倒戈到鲍里斯·约翰逊领导的保守党的红墙选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位领导人的立场肯定会变得越来越站不住脚。
退欧派声称自己代表“人民的意愿”,是基于他们在6年多前以微弱优势赢得的一场公投,基于他们显然未能兑现的承诺。
那些“阳光照耀的高地”在哪里?那些吹嘘的“脱欧自由”和“脱欧好处”都去哪儿了?那些美妙的贸易协定、那些“被压抑的投资浪潮”、那些本应释放英国经济活力的“监管篝火”都到哪里去了?NHS每周额外的3.5亿英镑在哪里?随着合法和非法移民数量创纪录地涌入英国,我们在什么意义上“夺回了控制权”?
由于英国脱欧的繁文缛节,成千上万的中小企业已经停止了对欧洲的出口。劳动力短缺阻碍了工业的发展。英国预算责任办公室(Office for Budget Responsibility)预测,长期来看,由于我们退出欧盟,英国GDP将下降4%,英国的“贸易强度”(衡量其与世界经济一体化程度的一个指标)将下降15%。
选民并不愚蠢。当残酷的现实击中要害时,人们的幻想开始破灭。数百万人开始意识到,他们被约翰逊和法拉奇这样的骗子欺骗了,不再相信政府的说法,即新冠肺炎和乌克兰战争是英国目前混乱局面的唯一原因。最新的YouGov民意调查显示,创纪录的56%的人现在认为英国退欧是错误的,只有32%的人仍然坚守着这一信仰,整整五分之一的退欧派表示“Bregret”。
这使得这个国家的两个主要政党处于一个荒谬的境地。他们拼命讨好越来越少的支持英国退欧的“红墙”选民,却忽视了公众舆论的明显变化。他们在英国退欧问题上保持着不妥协的立场,这与多数人的观点越来越不一致。随着生活水平的恶化和年轻的亲欧派取代年长的疑欧派登上选举名单,这种鸿沟只会越来越大。
趋势只有一个方向。民调迟早会显示,60%的英国公众认为退欧是一个错误,只有30%的人支持退欧。那Sunak和Starmer怎么办?
事实是,脱欧派的阿亚图拉们可能会制造很多噪音,但他们代表的选民正在减少,通过试图安抚他们,苏纳克不仅损害了国家利益,还把他的政党带进了选举的死胡同。
没有人——即使是像我这样狂热的留欧派——会谈论在遥远的可预见的未来举行另一次公投,或者重新加入欧盟,但结束对布鲁塞尔长达6年的不懈敌意、重新与我们以前的朋友和盟友关系、开启互利合作时代的时机肯定已经成熟。例如,我们应该拥抱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Emmanuel Macron)倡导的新欧洲政治共同体(European Political Community)。
保守党无论如何都有可能在下次选举中失败,所以苏纳克应该赌一把。首相应该做他私下认为正确的事。在他比他的政党更受欢迎的时候,他应该挑战那些挟持该党太久的狂热分子,并挑战他们罢黜另一位领导人。
他应该迈出亵渎性的一步,承认英国退欧代价高昂的失败,并呼吁改变方向。他应该坚定地领导,而不是怯懦地跟风,斯塔默也应该如此。第一个这样做的人可能会在下次选举中从沉默的大多数那里得到丰厚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