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的差价去哪了？
编者按：本文系创业邦专栏作者经济观察报原创作品，作者任晓宁，封图图虫创意，创业邦经授权发布。
东方甄选的玉米到底贵不贵？为什么收购价几毛钱一根的玉米，在电商平台能卖6元一根？中间的差价去哪了？打着助农旗号的直播电商，真的能帮农民提高收入吗？
继快手主播辛巴公开质疑东方甄选的玉米暴利“丧良心”，东方甄选主播董宇辉做了回应后，当当创始人李国庆也加入了战局，他发了一条短视频说，东方甄选玉米6块钱1根没暴利。
9月22日，关于东方甄选玉米的话题仍在各个社交平台热搜上徘徊。其实东方甄选刚刚爆火时，玉米就是一个备受关注的对象。早在今年6月，东方甄选6元玉米贵不贵的问题便引发讨论，当时董宇辉回答说谷贱伤农。
这次玉米价格问题又引发争议，东方甄选的玉米到底贵不贵？为什么收购价几毛钱一根的玉米，在电商平台能卖6元一根？中间的差价去哪了？打着助农旗号的直播电商，真的能帮农民提高收入吗？
01玉米6块钱一根，贵不贵这次玉米问题的开端，源自辛巴。他在9月18日直播间剑指东方甄选说，“某些直播间卖高价产品还标榜谷贱伤农，这纯属是在欺骗老百姓。一盒8穗（根）的玉米能卖到50块钱，丧良心。地里出来就7毛钱一穗，到最后价格加到6块钱，你来个谷贱伤农，结果自己公司利润能占到40%，太虚伪了。”
东方甄选售卖的可生食黄糯玉米正是6月一根。当天董宇辉在直播间就玉米价格回应道，“大部分的玉米不是用来给人吃的，是用来（作饲料）养牲口的，所以价格确实是4、5毛钱一根。我们找的生食玉米来自东北好的产地，成本本来就很高，从地里收上来就是2元一根。”
新东方销售的这款黄糯玉米原产地在吉林。抖音达人“东北小媳妇粘玉米”家在东北，家有玉米地，也售卖粘玉米。她告诉记者，6块钱一根的粘玉米不能算贵，在东北本地也有卖到10元左右的粘玉米。价格差异主要看品种，她卖的玉米有2块9一根的，也有5块钱一根的。
“有的粘玉米品种就是会贵。比如白的粘玉米，花的粘玉米，它们本身种植成本高，对土壤要求也高，一般土地种不出来，只有特定的土地能种。种子的成本也高。”
除了品种差异外，刚摘下来的新鲜玉米，和电商平台售卖的真空包装玉米，成本也完全不一样。她算了一笔账：一根带皮刚掰下来的玉米，收购价1块2。这种玉米只能人工收，不能车收。收完后拉回家，人工费一天150元，车工费一天300元。收完后还要去皮、去须、去根，清洗，用蒸煮机高温蒸煮，消毒后真空包装运走。她用售价2.9元一根的玉米举例说，10根玉米包装费加上运费就有10多块钱，加上种子、人工和其他各种费用，其实利润很低。
记者在电商平台搜索东北黄糯玉米，按照排名靠前的位置，盒马5.5元一根，拼多多2根5元（原价10元，有5元为平台补贴），淘宝4元一根，京东5元一根，美团6.8元一根……
所以，6块钱一根玉米到底贵不贵？中国社科院农村发展研究所农产品贸易与政策研究室主任胡冰川告诉记者，只要能卖掉就是合理价格，“对于吃低保的人来说，6块钱肯定贵。对于经济实力较好的人，6块钱肯定不贵。”
02农民提高收入了吗？网络上关于东方甄选的质疑，另一部分在于农民收入部分。董宇辉一句“谷贱伤农”，收获满满的情怀。但有人认为，虽然东方甄选卖了6块钱，但农民收到的只是少数一部分。
胡冰川告诉记者，农民收入部分也没太大问题。“不可能把6块钱所有的收入都给到农民，”东方甄选卖玉米，营销有费用，流量也有成本，包括董宇辉本人和东方甄选IP的打造，都需要投入，不能用简单的会计成本来核算这件事，否则就违背市场经济规律了。“如果6块钱的玉米一直能卖掉，农民过去卖8毛一根，现在卖给电商平台卖到1.2元，农民其实也增收了50%。”
此外还有人质疑，一些电商平台打着助农旗号，但农民并没有实际收益。胡冰川告诉记者，电商平台和直播电商兴起后，的确有农民可以直接收益，也有人获得间接收益。其逻辑在于，这些电商新渠道打破了过往农产品走批发、统货的模式，让高品质的农产品有了溢价空间。他举例说，过去没有电商的时候，大家卖玉米都卖8毛一根，即使品质好的玉米也同样卖8毛，因为卖9毛卖不掉。现在渠道更细分后，一些高品质玉米可以通过新渠道获得溢价收益，这些收益也会通过渠道转移到农民那里。“农民也不傻，他们也想卖更好的价钱。”
“东北小媳妇粘玉米”以前在北京开实体店，现在主要通过电商卖玉米。她告诉记者，现在基本上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她家的玉米也是直接从田间地头发到用户家中的。
新加入“玉米战局”的李国庆也发出视频回答玉米价格问题。他说，曾经和黑龙江政府部门沟通过，之前有国家补贴的情况下，玉米1毛5到3毛。后来取消补贴了，农民收入下降了。再后来，电商帮了当地农民。
另外李国庆还透露，一根玉米从玉米地走到餐桌，中间有25%损耗、10%物流、50%积压等成本，虽然看起来中间商低价收购农民手里的玉米，高价卖出去，觉得毛利率挺高挺赚钱。但实际上毛利率高不等于赚钱，因为中间商需要承担腐烂变质的问题，农副产品的淘汰率很高，实际没赚多少。
董宇辉也解释说，中间供应链上需要人，工厂需要人，快递需要人，所以不能说出地的玉米一根1块钱，最后就只能卖1块钱，这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