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雷切尔·卡森的《寂静的春天》于1962年9月出版时,她已经是一位著名的美国生物学家和作家,她最著名的作品是关于海洋的抒情三部曲。但是,这位55岁的温和作家的新书并没有向读者介绍更多的自然世界,而是警告说,他们可能正在破坏自然世界。
在这本被卡森称为“毒书”的书中,她揭露了滥用化学农药对环境造成的破坏性影响。她主要关注杀虫剂滴滴涕,它被《时代》杂志称为“第二次世界大战最伟大的发现之一”,因为它能够杀死传播疟疾和斑疹伤寒的昆虫,经常被喷洒在家里和庄稼上。
卡森呼吁对这些“死亡灵丹妙药”要更加谨慎,他写道:“如果我们与化学物质生活得如此密切——吃它们、喝它们,把它们带入我们的骨髓——我们最好对它们的力量有所了解。”
虽然科学界已经知道了这些危险,但卡森是第一个在她开创性的书中让大众能够获得和接受这些信息的人。《蕾切尔·卡森:自然见证者》一书的作者琳达·李尔说:“她是为普通公众而不是科学界写的。”“读者们,包括经常使用这些化学物质的家庭主妇们,都对他们所了解到的感到震惊。”
她认为,“人们有权知道他们所接触到的是什么,以及会带来什么样的风险,”《在遥远的海岸:雷切尔·卡森的生活和遗产》一书的作者威廉·苏德说。考虑到这本书是在冷战高峰时期出版的,这一点尤为重要。为了帮助读者理解其危害,卡森将农药污染与核武器常规试验产生的放射性尘埃进行了比较。苏德说:“通过将这些问题视为兄弟问题,卡森帮助公众了解杀虫剂可能是有害的,即使你没有意识到它们的存在,这是人们已经知道的辐射。”
《寂静的春天》立竿见影
公众第一次看到《寂静的春天》实际上是在1962年6月,当时《纽约客》刊登了三篇节选。到那年秋天出版的时候,它的需求量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它立刻成为了畅销书。在头三个月,它卖出了10万多本精装书,两年后,销量超过了100万本。
这本书很快就受到了追捧。来自阿拉斯加州的民主党参议员欧内斯特·格鲁宁(Ernest Gruening)说:“在人类历史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本从根本上改变历史进程的书。”最高法院法官威廉·o·道格拉斯和《纽约客》的e·b·怀特都把这本书的影响与《汤姆叔叔的小屋》相提并论。
不出所料,化工企业的反应迅速而激烈。一位行业发言人驳斥了卡森的说法,称其“荒谬”。其他人则指责她是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一个共产主义者和激进分子。生产滴滴涕的公司总裁说,卡森“不是以科学家的身份,而是以自然平衡崇拜的狂热捍卫者的身份”写作。
《纽约时报》在头版报道了该行业的反应:“一个文静的女作家因其之前的科学作品的优美和精确而受到称赞,这让价值3亿美元的农药行业非常恼火。”
卡森多年来一直拒绝写这本书,因为这些预料之中的攻击来自化学公司以及接受了他们虚假声明的政府官员。“这是一个大卫与歌利亚的传奇故事,”李尔说。“她揭露了工业界的不端行为,在此过程中,她打倒了那些受公众信任、却被证明不值得信任的有权势的人。”
幸运的是,卡森认为个人风险是值得的。但她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个人代价,因为在写《寂静的春天》的四年里,她一直在与乳腺癌作斗争。“最后,她屈服于一种责任感,”苏德说。“她觉得她别无选择,只能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肯尼迪关注卡森的书
在她的书出版后不久,肯尼迪总统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被问及政府是否会调查合成杀虫剂的长期影响。他回答说:“是的,而且我知道他们已经这样做了。我想,尤其是,当然,自从卡森小姐的书之后。”
次年4月,1500万观众收看了CBS电视台的特别节目《雷切尔·卡森的寂静的春天》。尽管卡森的健康状况不佳,但她深思熟虑的回答和冷静的举止支持了她的论点。她说:“是公众被要求承担昆虫控制人员计算出来的风险。公众必须决定是否希望继续目前的道路,只有在完全掌握事实的情况下才能这样做。”
1963年5月,肯尼迪总统的科学顾问委员会发布了期待已久的农药报告,证实了卡森的工作。该委员会的科学家们呼吁对农药的潜在健康危害进行更多的研究,并敦促对农药在家庭和农田中的广泛使用进行更多的限制。
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节目与总统委员会的调查结果相结合,使农药成为一个主要的公共问题。《寂静的春天》唤醒了一种新的环保意识,并为1970年美国环境保护局的成立奠定了基础,该机构负责监管农药的使用,并于1972年禁止使用滴滴涕。
1964年4月14日,卡森死于乳腺癌,离她那本影响深远的书出版不到两年,但在此之前,她改变了美国人看待世界的方式。苏德说:“卡森改变了关于环境的对话,将人类重新塑造为自然的一部分,而不是凌驾于自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