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越来越多的人指责Facebook和Instagram向用户推送内容时使用的强大算法放大了错误信息和政治两极分化。但周四发表的一系列突破性研究表明，解决这些挑战并不像调整平台软件那么简单。
发表在《科学》(Science)和《自然》(Nature)杂志上的这四篇研究论文还揭示了Facebook上政治回音室的程度，保守派和自由派依赖于不同的信息来源，与对立团体互动，消费的错误信息数量明显不同。
算法是社交媒体平台使用的自动化系统，它根据用户过去点击过的群组、朋友、话题和标题做出假设，为用户推荐内容。算法在保持用户参与方面表现出色，但也因放大错误信息和意识形态内容而受到批评，这些内容加剧了该国的政治分歧。
监管这些系统的提议是讨论最多的想法之一，旨在解决社交媒体在传播错误信息和鼓励两极分化方面的作用。但当研究人员在2020年大选期间为一些用户改变算法时，他们发现差别不大。
“我们发现算法对人们在平台上的体验有极大的影响，在政治新闻曝光中存在明显的意识形态隔离，”德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University of Texas at Austin)媒体参与中心(Center for Media Engagement)主任、该研究的负责人之一塔利亚·约米尼·斯特劳德(Talia Jomini Stroud)说。“我们还发现，改变社交媒体算法的流行提议并没有影响政治态度。”
虽然政治分歧是任何健康民主的一个功能，但当这些分歧开始使公民彼此疏远，并使他们分享的社会纽带疏远时，就会出现两极分化。它会破坏人们对民主制度和新闻自由的信心。
严重的分歧会削弱人们对民主或民主制度的信心，并导致“情感两极分化”，即公民开始更多地将彼此视为敌人，而不是合法的反对派。这种情况可能导致暴力，就像当时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的支持者在2021年1月6日袭击美国国会大厦一样。
为了进行分析，研究人员通过与平台所有者meta合作，前所未有地获得了2020年大选的Facebook和Instagram数据。研究人员说meta对他们的发现没有控制。
当他们用简单的按时间顺序排列好友的帖子取代算法时——Facebook最近向用户提供了一个选项——它对两极分化没有可衡量的影响。当他们关闭Facebook的转发选项(该选项允许用户快速分享病毒式传播的帖子)时，用户看到的不可靠来源的新闻和政治新闻明显减少，但他们的政治态度没有明显变化。
同样，减少Facebook用户从具有相同意识形态的账户中获得的内容，对两极分化、对错误信息或极端观点的易感性没有显著影响。
东北大学(Northeastern University)教授戴维·拉泽(David Lazer)参与了这四篇论文的研究，他认为，这些发现表明，Facebook用户会寻找与他们的观点一致的内容，而算法的帮助是“让人们更容易做他们想做的事情”。
完全取消算法大大减少了用户花在Facebook或Instagram上的时间，同时增加了他们在TikTok、YouTube或其他网站上的时间，这表明在日益拥挤的社交媒体领域，这些系统对元数据有多重要。
meta负责全球事务的总裁尼克·克莱格(Nick Clegg)在回应这些论文时表示，调查结果显示，“几乎没有证据表明，meta平台的关键特征本身就会导致有害的‘情感’两极分化，或者对关键的政治态度、信仰或行为产生任何有意义的影响。”
Facebook前公共政策主管凯蒂·哈巴思(Katie Harbath)表示，这些研究表明，有必要对社交媒体进行更多研究，并挑战了有关社交媒体在美国民主中所扮演角色的假设。哈巴斯没有参与这项研究。
“人们想要一个简单的解决方案，但这些研究表明，这并不简单，”两党政策中心(Bipartisan Policy Center)研究员、科技和政治公司Anchor Change的首席执行官哈巴思说。“对我来说，这进一步说明，当涉及到两极分化或人们的政治信仰时，除了社交媒体之外，还有很多其他因素。”
这项研究还揭示了Facebook用户的意识形态差异程度，以及保守派和自由派使用该平台获取政治新闻和信息的不同方式。
保守的Facebook用户更有可能消费那些被事实核查人员标记为错误信息的内容。他们也有更多的资源可供选择。分析发现，在Facebook政治帖子中包含的网站中，迎合保守派的远远多于自由派。
总体而言，在Facebook上被事实核查员认定为传播错误信息的政治新闻来源中，有97%在保守派中比自由派更受欢迎。
这些论文的作者承认他们的工作存在一些局限性。虽然他们发现改变脸书的算法对两极分化的影响很小，但他们指出，这项研究只涵盖了2020年大选期间的几个月，因此无法评估算法自多年前开始使用以来所产生的长期影响。
他们还指出，大多数人从各种渠道获取新闻和信息——电视、广播、互联网和口口相传——这些互动也会影响人们的观点。许多美国人指责新闻媒体加剧了两极分化。
为了完成他们的分析，研究人员仔细研究了数百万Facebook和Instagram用户的数据，并对同意参与的特定用户进行了调查。出于隐私原因，所有关于特定用户的识别信息都被删除了。
东北大学教授拉泽说，他一开始怀疑meta会给研究人员提供他们需要的访问权限，但他感到惊喜。他表示，该公司施加的条件与合理的法律和隐私考虑有关。未来几个月将公布更多的合作研究结果。
“没有这样的研究，”他谈到周四发表的这项研究时说。“关于这一点有很多说法，但在很多方面，研究都相当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