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拉斯维加斯阿瓦纳水疗中心(Awana Spa)的“活动桑拿房”里,游客们穿着泳衣,在摆着霓虹灯的木长椅上自拍。桑拿房被加热到华氏175度(79摄氏度),演出即将开始。
一位身上有纹身、穿着比基尼的“桑拿师傅”将注入了精油的冰块洒在桑拿房中央的热石头上。随着流行音乐在桑拿音箱里轰隆隆地响起,她开始在头上挥动一条图案精美的毛巾,将热气和香味直接吹向每一群听众。
桑拿师傅在房间里优雅地转着圈,一边跳舞,一边向一个穿着德州国旗图案泳裤的男人和一个逃离孩子的年轻妈妈吹着柑橘味的空气。天气越来越热,音乐也变了。突然,灯灭了,一盏黑色的灯亮了起来,毛巾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发出诡异的白色光芒。
“太棒了,”在10分钟的表演结束时,一位女士说,听起来非常真诚。
这就是“aufuss”,一个德语术语,意思是“输液”,在美国观众中被翻译为“健康剧场”。长期以来在欧洲流行的这种艺术形式,将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首次亮相北美:罪恶之城。
拉斯维加斯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健康目的地:正如当地一位资深酒店专家所说,人们通常不会说,“我们去拉斯维加斯吧。”另一方面,桑拿浴室通常是一个安静、出汗冥想或与朋友悠闲交谈的地方,而不是一个使用闪光灯、俱乐部音乐和服装的机会。
但“健康”已经深深渗透到美国的消费文化中,就连美国愤怒和奢侈之都拉斯维加斯也开始做出调整。随着从明尼阿波利斯到布鲁克林的水疗中心开始在他们的产品中宣传“蒸桑拿”,拉斯维加斯大道最新的酒店之一拉斯维加斯名胜世界(Resorts World Las Vegas)开始在周五、周六和周日每天举办四次表演,由经验丰富的拉斯维加斯舞者扮演“桑拿大师”的角色。
奥古斯舞在欧洲桑拿浴中盛行了几十年,有时是一种令人愉快的小仪式,有时是一种竞争性实验戏剧形式。每年在欧洲举行的奥古斯世界锦标赛(aufuss World Championships)上,“秀奥古斯”(show augfuss)节目的专家们都在为争夺世界大师头衔而战,他们带领观众讲述有关妇女选举权、牛仔、摩托车帮派或核地堡危机的简短、令人汗津津的故事。奥斯卡·王尔德的《道林·格雷的画像》和音乐剧《比利·艾略特》已经被改编成桑拿浴室。
在桑拿浴室里讲述的故事的叙事张力应该随着房间里的温度上升而上升,从而导致情感和身体同时得到宣泄。《卫报》的戏剧评论家在评论2019年奥古斯大赛时指出,在一个巨大的桑拿浴室里和其他200名裸体者一起观看戏剧比赛,让人想起“一场焦虑的梦”,但其中一些表演出乎意料地感人,最终引发了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解放”的感觉。
现在有十几个欧洲国家和日本派出选手参加世界体操锦标赛;虽然美国还没有参加,但英国是一个晚加入的国家,今年春天举办了第一届全国奥古斯锦标赛。
这家拉斯维加斯水疗中心的主管金•基(Kim Key)表示,在美国,“将桑拿体验与表演结合起来”仍被认为是前卫的。他表示,水疗中心的工作人员仍在向客人介绍augugus是如何运作的,对他们来说,为表演收取额外费用还没有意义。
为了培训员工掌握最地道的欧洲毛巾挥舞和精油喷洒技术,这家水疗中心请来了来自荷兰的三届奥格斯世界冠军罗布·凯泽(Rob Keijzer),他曾是一名IT专家,现在经营着一家名为毛巾咨询和培训(ToWell Advice and Training)的咨询公司。
Keijzer为auguss制作的各个方面提供建议,从建造桑拿安全的灯光和音响系统,到舞蹈编排,再到音乐。虽然“现代经典”的奥古斯演出现在有音乐家在桑拿房现场演奏音乐,但凯泽尔自己推荐了一系列艺术家,他引用了邦乔维的《这是我的生活》、布鲁斯·斯普林斯汀、恩雅和金属乐队作为出色的奥古斯演出的选择,并指出印度古典音乐和维京音乐也很受欢迎。
凯泽尔说,在欧洲,桑拿教练往往适合某种类型:在瑞士,是滑雪教练和私人教练;在德国,救生员;而在捷克共和国和波兰,这正在成为一份全职工作。
凯泽尔说,拉斯维加斯的专业舞者掌握这种新毛巾舞技术的速度之快“令人惊讶”:“他们真的很快。”
31岁的亚历克西·欧文(Alexi Irvine)在拉斯维加斯做了10年舞蹈演员、营养学家和私人教练,后来成为这家水疗中心的新桑拿大师之一。欧文说,她很快就学会了减少在桑拿房里进行的舞蹈表演的能量。但她说,奥古斯在情感上也与她以前做过的任何事情都不同,比典型的拉斯维加斯舞蹈表演要亲密得多。她说,第一次看到凯泽和他的搭档表演一段滑稽的舞蹈时,“他们让我哭了。”真是太美了。”
“有人在我的桑拿浴室里哭过。他们会说,‘我真的需要它,’”欧文说。“我欢迎各种情绪。有些人和你很合拍。有些人只是躺下来放松。”
基说,虽然水疗中心有“禁止在桑拿浴室拍照”的规定,但这些夸张的表演对这一规定构成了挑战,因为一些客人渴望记录下这一奇观。
Key说,到目前为止,拉斯维加斯所有的桑拿师都是女性。
目前,拉斯维加斯仍处于采用augugus的早期阶段。阿瓦娜水疗中心的仪式是这种形式的一种更简单的版本,而不是那种由叙事驱动的、精心打扮的表演,凯泽尔说,对于第一次体验这种形式的美国游客来说,这种表演可能太过分了。(裸体对美国人来说也太过分了,他们受压抑的民族文化导致他们在蒸桑拿时穿泳衣。)
凯泽尔说,最具戏剧性的“奥古斯”是两名桑拿师傅之间的角斗士式格斗,目前正在波兰一个仿照罗马斗兽场建造的300个座位的桑拿浴室里上演。
欧文说,虽然经历过“八月”的美国人“从未真正做好准备”,“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但欧洲游客有时会抱怨桑拿房不够热。
“那里的人太硬了,”她说。“他们想要更多的热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