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开创性的宇航员莎莉·莱德成为首位进入太空的美国女性,她收到了许多祝贺。但对她的成就最有意义的点头之一不是来自美国宇航局官员或国家元首;是琳达·哈尔彭律师寄来的。当她听说莱德已经进入太空时,她写信给她,感谢她实现了童年的太空飞行梦想。
如果哈尔彭没有在写给莱德的信中附上另一封信,她可能已经消失在贺信或贺卡的混乱中了:1962年,她还是一名小学生,写信问她如何才能去太空,她自己也收到了这封信。回复很简洁,是打印出来的。“你作为一名志愿者为国家服务的意愿值得称赞,”NASA的一名官员回应道。“然而,由于科学和飞行训练的程度以及所要求的身体特征,我们目前没有计划雇用女性参加太空飞行。”
莱德把这封信保存了一辈子。但是,尽管她的开拓性职业生涯打破了女性的空间障碍,但也不是没有性别歧视的时刻。如果不是因为一次将美国女性送上太空的失败尝试,莱德可能从一开始就不会登上航天飞机。
尽管莱德1983年乘坐挑战者号航天飞机的飞行标志着美国女性首次进入太空,但她并不是第一位女性。20年前,俄罗斯宇航员瓦伦蒂娜·捷列什科娃(Valentina Tereshkova)在太空中呆了三天,是世界上第一个进入太空的人,尽管苏联花了近20年的时间才将另一名女性送入太空。
美国更不愿意与女性宇航员合作:在选择第一批宇航员时,它要求所有候选人都拥有工程学学位,并毕业于军方的喷气式飞行员测试项目。由于军方不允许女性成为试飞员,所以默认情况下,申请者都是男性。
在20世纪60年代早期,一个私人资助的名为“女性太空计划”的项目挑战了这一现状。当两名男性空军研究人员想知道女性是否更适合狭小的宇宙飞船时,他们决定验证这个假设。这个实验后来演变成一个项目,邀请优秀的女飞行员接受NASA的测试方案。该项目由杰奎琳·科克伦资助,她本人也是一名精英飞行员。最终,13名女性被确定、训练并通过了NASA的一系列选拔测试。
然而,该计划在1962年突然被取消。当众议院举行公开听证会以找出原因时,美国宇航局引用了将女性排除在外的规则。包括约翰·格伦(John Glenn)在内的宇航员就取消计划作证。“这就是事实,”格伦作证说。“男人们出去打仗,开飞机....女性不在这个领域的事实是我们社会秩序的一个事实。这也许是不可取的。”虽然有13名女性有资格成为宇航员,但她们从未踏上过宇宙飞船。
当莱德和其他五名女性被选中加入美国宇航局1978年的宇航员班时,她们是第一批受到该机构正式欢迎的人。那时,莱德已经是一位颇有成就的物理学家。虽然她不必担心自己的项目被否决,但她在工作中仍然面临着性别歧视。
尽管莱德后来回忆说,NASA曾试图欢迎她和她的女同事加入自己的行列,但她承认,一些从未与女性共事过的年长宇航员不得不适应有女同事的想法。她在2002年的一篇口述历史中回忆说:“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的宇航员并不都那么舒服,也不太知道该如何反应。”“但是,他们很好,根本没有给我们带来困难。”
莱德也进入了一个并不总是知道如何适应女性存在的机构。莱德回忆说,美国宇航局的工程师曾要求她帮助他们开发一种化妆包,因为他们认为女性在太空中会需要这种化妆包。莱德回忆说,他们还努力想办法容纳一个来月经的宇航员,甚至建议女性携带100条卫生棉条到太空进行为期一周的飞行。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女宇航员会带什么样的个人装备,”莱德说。“他们知道男人可能想要一个剃须工具箱,但他们不知道女人会带什么。其中大多数是男性工程师,所以这对他们来说是全新的、不同的。”
NASA的工程师们最终接受了让女性登上宇宙飞船的想法,但媒体把莱德即将到来的飞行视为一项不可逾越的技术挑战。她被问及是否在压力下哭泣,以及飞行是否会影响她的生殖器官。“每个人都想知道我用的是什么妆,”她在1983年接受格洛丽亚·斯泰纳姆(Gloria Steinem)采访时说。“他们不关心我在操作手臂或部署通信卫星方面准备得有多充分。”
莱德的首次飞行取得了令人振奋的成功,最终媒体对她性别的讨论逐渐平息。她成为美国宇航局最知名、最受尊敬的宇航员之一,这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性别。莱德不仅在两次太空飞行中为美国宇航局服务,而且还被任命帮助调查挑战者号和哥伦比亚号航天飞机的灾难。她还帮助制定了NASA的战略计划,从NASA退休后,她成为了一名物理学教授、科学传播者和作家。
赖德于2012年去世,五年后,美国宇航局命名了最新一期宇航员班——其中50%是女性。这正是她想要的。但或许对《莱德》最好的致敬将是性别平等如此普遍,以至于很少或根本没有引起注意。正如她在2002年所说,“当这不再是新闻时,那将是美好的一天。”